老婆抱怨,本來”拱“我去上書法課,是為了讓我”順便“帶小孩去上他的中文課,現在可好,鬧得有點兒”喧賓奪主“。我回了句”有心栽花花不發,無心插柳柳成蔭“,結果遭了老婆大人的白眼。
可雖然逃過了雙規,東西該給還是要給,出來混的,遲早是要還的。寫的是扇面,要落款,及用印。我的章全在臺灣,沒帶出來。手邊除了上次自個玩兒刻的”偉”哥章外,就只有藏書章了。不得已,只有趕緊連夜再刻個別號印,用來壓角。洗心洞是我的書齋名,就自號洗心吧。趕時間,就刻了篆白文章,邊角還隱約有刀石痕,白文線條有些偏細偏弱,若剛強瘦硬些,會更好。但已然如此,就一任自然。
年少時把書齋取名洗心洞非為洗心亦不革面,若如此,就墮入”身是菩提樹,心如明鏡臺,時時勤拂拭,勿使惹塵埃“之譏。我原先是為了更原始的理由,也是少時的虛幻理想,一點兒也沒有高尚的成分在內。典故來自我讀吉川英治的宮本武藏時,對庵澤禪師在他踞禪之地,因”憐憫“而對當地村落因戰亂而形成的眾多寡婦的”行為“,我一心向往。由而據庵澤禪師的禪洞號為己有,隱隱有勉勵自己”有為者亦若是“的激勵在內。
如今,名號依舊,但內涵已今非昔比,不復當年的豪情壯志矣。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,為伊故,我日日洗心,夜夜革面,是為記。